第1177章（2 / 2）

&esp;&esp;“宗主，我们还要坚持多久？”

&esp;&esp;“这场灾难，自春及秋。等到坚持到入冬, 雨水就不会那么多了，妖兽之种也会少很多。但圣人担心会有雪灾。”

&esp;&esp;墨非十指系着无形的灵气丝线, 在他的操纵下, 高逾城墙的机关甲人缓缓抬起双臂, 对着从河道里爬上岸的妖兽先行扫荡。

&esp;&esp;在灵火铳的硝烟弥散后, 墨家弟子开始着手除灭这一带的妖兽。

&esp;&esp;迁徙之民何其多, 水患过境时, 无数房屋家财都毁于一旦。

&esp;&esp;更何况, 还有接踵而至的寒冬。

&esp;&esp;多少人能够活到第二年春？不清楚。

&esp;&esp;但墨非似乎从圣人的态度中猜出, 这样的灾厄，大概还会有第二年、第三年。

&esp;&esp;墨承见墨家这般精锐尽出, 甚至作为宗主都上了前线, 虽然无条件服从, 心中却是有不解。

&esp;&esp;在抗击妖兽的闲暇，他找准机会，问道：“爹……宗主, 上古时候，我们墨家不是和儒宗势如水火么。既然‘儒墨’同为显学，您当年又是为什么选择‘百家归儒’？”

&esp;&esp;墨非拍了下墨承的后脑勺，笑骂：“未雨绸缪罢了。半大小子，还质疑上了，听圣人的话，总是没错的。”

&esp;&esp;“等你长大了，继承这墨家钜子的位置，你就知道了。”

&esp;&esp;上古时，墨家领袖称“钜子”。如今他们多称领袖为宗主，“钜子”之称，代表的是墨家承继上古的骄傲。

&esp;&esp;在钜子的位置传至墨非时，作为机关术的奇才，墨非从此撑起门楣。天才是张扬不羁的，他也不例外。

&esp;&esp;他成为墨宗宗主的时间，还在天问先生登圣之前。

&esp;&esp;一滩浑水的仙门百家里，时常有大能异军突起。

&esp;&esp;或是结盟，或是敌对，彼此之间为争夺资源、弟子和地盘。时常彼此攻讦，甚至发展为武斗冲突。今日你欺我门楣，明日我就杀上你山头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

&esp;&esp;每个人披着衣袍，文质彬彬，在道统斗争时，却无一不做了豺狼，露出沾血的獠牙。

&esp;&esp;无他，仙门秩序就是强者为尊。

&esp;&esp;弱小的宗门会受到践踏，孱弱的学说甚至无法发展起来，就迅速消失在修真界。就算暂时苟活于当世，也朝不保夕。

&esp;&esp;道统倾轧之下，总有输家。在仙门混不出明堂的修士堕入邪道，转而去俗世装神弄鬼，博得利益，迫害凡人，甚至时常闹出血祭的丑恶罪行。

&esp;&esp;彼时，还是道家“无为而治”的时代。修真界还处于“小国寡民”时，这种思想尚行得通。

&esp;&esp;修真界的体量膨胀的太快了，修士不断增加，门派也不断涌现。仅凭几家几姓联合起来，割据而治，行私刑私法，难以涵盖整个仙门。

&esp;&esp;“紫微星东现，天将降圣人于斯地。”

&esp;&esp;道祖早些年的批命，预示着下一个时代的到来。

&esp;&esp;墨非大抵知道这位“天命圣人”是何人。

&esp;&esp;那位立志于复原上古时失传的儒术的散修，别号“天问先生”谢衍，虽然无师承，无门派，修行速度却快的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