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（2 / 2）

&esp;&esp;“……”他还真不会。

&esp;&esp;“你夺人、植入魔种，甚至逼他入魔。如此蛮横，其实是心有不甘，要把小师弟掠回魔宫凌虐吧？”

&esp;&esp;沈游之讽刺：“怎么，小师弟救了你，你现在还不满足，要把你之恩怨强加他身上，非得把他挫骨扬灰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你就这么恨师尊，恨他到，连像他的人都容忍不了，非要杀死才满意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不是。”

&esp;&esp;沈游之这张利嘴着实诛心，殷无极竟不知怎么答，徒劳地辩驳一声。

&esp;&esp;“既然不是，就快让开！”

&esp;&esp;风飘凌寒声道，“儒宗大门在哪里，你心里清楚，魔君自便，恕不远送。”

&esp;&esp;十里梅林成墟，魔气散尽，业火熄灭，漫漫长夜已经接近终结。

&esp;&esp;儒门三相护着重伤的谢景行离去。

&esp;&esp;微茫山上，天已初明，徒留黑袍帝尊孤寂站在原地。

&esp;&esp;他的右臂还是断的，骨节碎裂扭曲，垂在袖袍间。左手掌心一片斑斑血痕。

&esp;&esp;殷无极回望烧成灰烬的梅花林，原本荒芜的眼睛里，忽然燃起些微光芒，又很快暗淡下来。

&esp;&esp;“搞砸了，怎么办？”

&esp;&esp;殷无极仰头，用还完好的左手盖住眼帘，似乎有种流泪的冲动，他眨眨眼睛，“晨曦好刺眼啊……”

&esp;&esp;“终于等到师尊回来，我却做错了事，疯的那样厉害，竟关不住心魔，闹过了头，还伤到他了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怎么总是做错事，明明不想和他吵架的……”

&esp;&esp;孤绝雍容的魔君赤瞳轻颤，看向残留的血迹，烧成灰烬的梅花林，仿佛被暴风席卷过的主宗。

&esp;&esp;一切俱是狼藉。

&esp;&esp;他一失控，不但伤了他，居然还把家烧了。

&esp;&esp;他变得好坏、好凶啊，师尊一定很生气。

&esp;&esp;师尊会不会很失望，不肯再见他、与他说话了？

&esp;&esp;冰封已久的心魔在叫嚣，他似乎又听到了刺耳的声音。

&esp;&esp;“杀了他，杀了他！”心魔的讥笑犹在耳侧。

&esp;&esp;“你不是恨他吗？杀了他，圣人谢衍修为尽散，再多的手段都用不出来，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！”

&esp;&esp;“要管住自己。”殷无极无视了心魔的叫嚣，认真告诫自己。

&esp;&esp;他用长剑支着身体，略略低头，额头抵着剑柄，流水般的鸦色长发落在肩颈上，笼罩着朦胧的晨光，破碎而惨淡。

&esp;&esp;他自言自语：“我不对劲，现在的我……不能去见他。”

&esp;&esp;殷无极顿了顿，发觉手还在颤抖，于是毫不留情地握住剑刃，割入血肉，以痛苦抑制杀戮的欲望。

&esp;&esp;疼痛让他清醒，却在提醒他，这并不是梦境。